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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狗 台风一生推

【天台风】就此别过

背景:老师没死,但由于军统保密性质小明一直不知道。解放战争后老师随国民党到台湾,小明留上海教书。历史渣所以如果历史政策这方面有什么问题轻拍qwq 另外老师应该比原著稍微年轻一点,否则九十多岁应该行动不便了吧😂

{有一定私设}

正文:

水路漂泊,车行颠簸,八十岁的老人,终于抵达上海。

和平年代的上海,不失往日的神采,灯火辉煌,人潮涌动。没有了当年军阀混战的腥风血雨,日军侵袭的惨无人道,这上海滩,终于表里如一的歌舞升平,风姿旖旎。

王天风记不清,蒋经国宣布批准台胞回大陆探亲的那一天,生活节律,滴酒不沾的他,贪了多少杯,跟邻居们说了多少胡话。抗战胜利,他军统叛徒罪名洗雪的那一天都不如这一纸文件来得大快人心。直到夜色朦胧,他孤身枯坐在床边。

探亲。何来亲人?

抗战结束后,王天风不是没尝试过向上海寄信,告知自己死里逃生。然而国共两党关系紧张,邮局哪里允许昔日军统高官寄往现今优秀党员的信件跨洋过海。如今终于开放探亲,但他想见的人,与自己无亲属关系。王天风难得叹了口气,准备睡下,转念一想,又觉得回趟大陆并不是毫无几率的设想。以他抗战的功勋,倘若再过几年政策宽松一点,自己的出行完全有可能。

从不托人关系的他这一次把所有能找的旧识们都找了。

政府特批他可以探“亲”七日的那一天,王天风再次大醉,竟跟邻居一刻不停地讲了一宿。他的邻居们感到很奇怪,平日里寡言少语,来去无影无踪的王先生,居然也能如此健谈。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讲话的内容:汪伪政府,多重间谍,七十六号,黔阳军校,王先生说到激动处,给邻居们展示了脖子上的刀伤与手臂上蛮横缠绕的,带刺钩的皮鞭抽打出的疤痕。即便几十年过去,仍旧触目惊心。之前都以为王天风酒后胡言乱语的邻居们,看到他满身伤疤都震惊不已,生了几分敬意。

半晌。

“王先生,您刚说的那个复旦大学历史系的教授,是您的学生?”隔壁教书的刘先生知道这位教授。他研究民国时期各政府特工的论文,曾引起历史学术界的轰动。

“是啊,在我这里,他是个刺头兵。没想到解放后居然混到复旦大学的教职,他还真有我当年的风范…”

复旦大学。

明台目前在历史系任教,虽然课不多,但每节都是爆满。学生们喜欢他,爱戴他,还真不是因为他年纪六十仍保养得当,五官依旧精致,一身君子傲气。明教授讲课,一小半是书本,一大半却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多少生离死别,他轻描淡写。他做过间谍,干过伪装,对外斯文败类却死守国家信仰,这些经历,其他教授没有,更讲不出。一次讲到民国的黄埔军校,明教授便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当年自己怎么在飞机上被骗进军统做了特工,才有了后面一切的开端。

“明教授,那个骗你做特务的人,您恨他吗?”一个学生好奇的问。

“老实说,我当然恨。”讲台上的人笑了笑,“但不是因为这件事。他骗过我不止一次。当然,这些就不是今天讲课的范畴了,有空咱们可以私下聊。”明教授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表。

大哥,你让我终身佩戴,我一直谨记。

您教我,不相信任何人。我怀疑您,可不想让您去送死。

我的老师是王天风,他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

明台回到办公室,不由得感慨起来。待他收拾好各类文件,正准备起身离开,一位老先生敲门进来。

颀长精瘦,步履如风。

这位外貌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先生,走路的姿态还挺年轻,说六十岁也不为过。老先生看起来有些面熟,浑身上下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还挺像当年自己又爱又恨的那位教官。他脸上虽然满是岁月的痕迹,但掩盖不了年轻时一定眉目清秀的事实。

老先生突然看起来有些激动。

他跨了好几个大步,脚悬了半天在明教授前没站稳。他王天风气定神闲了大半辈子,除去当年在乡村俱乐部,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他不顾对方的惊异,猛得抓住明台的手腕,却被那手腕上的表硌出了浅浅的红印。表露出了一截,王天风怔住,消化了一秒,死死盯住明台的眼睛,“你,没有压箱底?”


明台一开始没认出他来。也对,死了几十年的故人怎么可能突然从乱葬岗爬出来。可对方压箱底这一句话,硬是让这位平日里斯文的教授眼镜都惊掉了。他突然像着了魔,手忙脚乱,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几秒他老特工的本能才反应过来,明台掐住眼前老先生的手,翻开他的衣领,脖子上那条刀伤最终证实一条不可能的猜想。

“老师!!”

“这怎么可能,老师!”

“我不是在做梦吧,老师!”

办公室门口几位学生驻足。平日里永远泰然自若的教授拉着一位老者的手毫无形象的喊他老师。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不能回大陆,我比你更煎熬?”王天风恢复了冷静,脸上还是军校时期的严肃。

老师,您是怎么活下来的?是我大哥的主意吗?为什么当初没有告诉我您还活着?解放后您在干什么?您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任职?……明台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看着他老师的眼睛,他觉得这些问题问出来毫无意义。他最敬重的老师,现在活生生站在他眼前,作为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老师是怎样的人,明台清楚。陈年旧话,不必多言。

“老师,您在上海呆多久?”

“一周。”



明台曾经在这上海滩搅弄风云,生死未卜,如今却一片祥和,与老师共同漫步于林立大厦间。明台突然想起什么,握住他老师清瘦的手腕。

“老师,您知道吗,十年动乱,四处都是批斗与暗算,大哥作为前任经济司长,被当作重点打击对象,没挺过来…”

他老师觉得有些头痛,听到明楼文革时期的遭遇,最终有些承受不住。他别过身去,背对着学生,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但肩膀有细微的颤抖。

年轻的时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年纪大了,这些人间离合,却变得锋利起来。

但这是曾经的生死搭档与学生所经历的离合。

王天风不愿想象,当年黑白通吃的毒蛇,为何没有挺过这十年,他经历了什么,他不敢相信,曾游走于76号最危险境地的生死搭档,为何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眼眶有些湿润,紧紧握住学生的手,然后拍了几下。

七天,他们走遍了上海滩。他们去了新政府遗址,那里被改造成一座高级酒店。他们经过76号曾经的办公处,那里的鲜血早已流尽,成了繁华商圈里的普通的一家店。他们走去明公馆旧址,一九七零年这座公馆被拆除,重建的房屋是一家市民中心…… 他们一路上说了许多旧人,许多未来的设想。王天风和明台都不是念旧的人,但这一次,他们的回忆一刻也没停止。他们也设想,有一天,彼此可以自由地来往各自的住处,继续这样的交谈,没有76号的尔虞我诈,全由真心。



上海客运站。

“老师,这次一别,我们是不是很久之后才能再见了?”

“也许吧。我这个年纪,保不准随时离开。”

“我不许老师这么说”,六十岁了,还像当年撒娇的语气。

“好了,我得走了。”王天风拍拍他学生的脸。他端详着最心爱的学生。明台长了几条皱纹,也带上了老花镜,可眉宇间依然是军校时期意气风发的样子。

明台终于紧紧抱住他。

“几十年前,军校一别,我就想抱老师。”

“小兔崽子,现在不比当年…”王天风现在倒真有点当年毒蜂的跋扈模样。

明台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他与老师最后一次相见。与乱葬岗那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有欺骗,一切真实。他老师走的很慢,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明台的眼睛里饱含泪水,而他看不到的是,从不流泪的王天风,早已老泪纵横。

“老师!”

“就此别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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